第1章
網上看西裝跪，沒忍住口嗨。
「捂這麼厚，難不成胸肌太小，你自卑？」
對面秒回：「放 p，勸你刪了。」
我繼續嘚瑟：「喲，被戳穿破防了？」
對面：「老子沒破防，趕緊刪了，別逼我上門找你。」
我：豎中指 jpg。
我：「有種你來啊，小！細！狗！」
幾分鍾後，我被匆匆趕來的竹馬甩在床上。
「來啊，老子今天就證明給你看看！」
三分鍾後，某人二次破防！
1.
「嘖！你到底行不行啊？」
「三分鍾都搞不定？」
柔軟的席夢思床上，我百無聊賴地盯著天花板。
一旁的竹馬，紅著眼，手臂上青筋鼓起。
「你等著，今天老子非要證明給你看！」
我等得瞌睡，打著哈欠，拍了拍他肩膀。
「不行就算了，我都等困了，你回去吧。」
竹馬破防！
「趙子琪，你能不能不長嘴！」
我聳聳肩，語氣陰陽。
「小樣，我還不了解你？全身上下除了吹牛皮的嘴最大，哪裡還大？」
「你就別裝模作樣了，你那領帶系的都是S結，能解開見鬼了。」
話音剛落，竹馬頹廢泄氣地一屁股坐在床邊上。
他累得鼻尖冒汗，手指因為解領帶太用力，在微微地顫抖。
我毫不留情地抬腳踹他的後腰。
「別裝S，滾回去吧，姐要睡覺了。」
哪成想他沒坐穩。
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
好S不S，地上還正好有顆燈泡糖……
「嗚……趙子琪！我跟你沒完！」
我被他這聲哀嚎嚇得困意全無。
慌著跳下床過去扶他。
「季孟堂，你……沒事吧？」
床邊下，季孟堂蜷縮得跟隻大蝦一樣。
雙手捂著襠，嗓子裡傳來一陣陣細碎的抽泣。
我一頭霧水，這脆皮男大學生，摔一跤就哭了？
「季孟堂，你別裝啊，一個大男人陰陽你幾句怎麼還哭了？自尊心能不能不要那麼強！」
季孟堂沒說話，一張帥氣的臉上紅溫一片。
他SS咬著嘴唇，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眼角滲出些許淚水，打湿了他長長的睫毛。
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
我神經大條，長年浪跡網絡男菩薩專場。
下意識就明白了。
「嘖，季孟堂，美男計都使出來了？你可以啊，挺上道。」
「行了，看在你如此費力的取悅姐姐我，評論我同意刪了，回去吧！」
季孟堂深呼吸一口氣，眼裡快要化為實質的S意刀向我。
我被他眼神嚇一跳。
後知後覺地看到他屁股旁邊的燈泡糖。
聯想到他捂襠的動作，我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把他拖上到我的床上。
「你沒事吧？沒事吧？沒事吧？」
我焦急三連問，抽出紙巾給他擦了擦汗。
季孟堂嘴唇都白了，顫抖著聲音。
咬牙切齒地反問我。
「你說呢？」
我回頭看了看地上碎掉的燈泡糖，心下也沒了底。
思前想後，我伸手直抓向季孟堂的褲腰。
他嚇了一跳，垂S病中驚坐起。
一雙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
語氣慌亂得不得了。
「趙子琪，你到底要幹嘛？」
我心急如焚，已讀亂回。
「我幫忙看看……」
下一刻，季孟堂一個箭步從床上跳起來。
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跑出門。
臨走時看我的眼神如同惡鬼。
「趙子琪，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我：？？？
我咋了？
我是好人。
2.
周一，我罕見地沒跟季孟堂一起去學校。
我輪值日，抬著水桶拖把去廁所時。
聽到了跟季孟堂玩的非常好的兄弟在八卦。
兄弟 A:「那能有假，昨天我親自送去的醫院……都碎了……」
兄弟 B:「難怪今天沒來上課呢，是不是很嚴重？」
兄弟 A:「是挺嚴重的……躺著……都起不來……」
兄弟 C:「那完了，他這沒法重振雄風了，那校花……比賽……。」
廁所離他們幾個人太遠，三樓穿堂風又大。
我斷斷續續聽得不清，但是關鍵詞一個沒漏。
季孟堂變太監了！
我心懷愧疚，下課偷偷給他買了杯奶茶。
跑去他班上，打算安慰一下他。
結果他兄弟告訴我，季孟堂在住院，今天根本沒來學校。
嘖，看樣子挺嚴重，該不會治不好吧？
我懷著沉重的心事走出教室。
卻一頭撞上了校花宋舒雅。
「對不起，對不起，小雅姐。」
我趕緊跟她道歉，宋舒雅擺擺手。
沒有跟我計較，反而還揉了揉我撞在牆上的手。
「子琪，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抬頭看著宋舒雅，有點糾結，不知道怎麼開口。
小時候我跟季孟堂是青梅竹馬，而宋舒雅是在我 9 歲那年搬來的。
她懂事可愛，跟我這個皮猴子不一樣，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於是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季孟堂那段時間拋棄了我，成天追著宋舒雅玩。
後來到了初中、高中。
季孟堂都非常努力學習，隻為了跟宋舒雅進尖子班。
很多同學都在傳，季孟堂愛慕宋舒雅。
著了魔的那種！
而我每次都碰巧用吊車尾的成績，追在他們兩個人後面跑。
如今季孟堂成了這樣……也不知道宋舒雅能不能接受得了。
思前想後，我最終還是開了口。
「小雅姐，季孟堂住院了。」
宋舒雅點點頭：「我知道。」
「我早上沒課，剛從醫院看他回來呢。」
我心如S灰地點點頭，想來都知道了。
「那小雅姐，你會不會……」
我剛要問宋舒雅會不會嫌棄他，跟她同班的男生就跑過來拉住了她。
「雅雅，你終於回來了。」
我即將問出的話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反而宋舒雅貼心地安慰我。
「你放學沒事，也可以去看看季孟堂，安慰他一下。」
我苦笑著點頭。
宋舒雅拍了拍我肩，然後牽著男生的手離開。
看著他們依偎著遠去的背影，我絕望地嘆了口氣。
回過頭，正好看見了講臺上王老師養的綠蘿。
一盆生機盎然鬱鬱蔥蔥，另一盆葉子焦黃軟趴趴地掛在盆邊上。
我心下了然。
有些答案本不用宣之於口。
3.
放學後，我在男科醫院撲了空。
跑了好幾家都沒有一個叫季孟堂的病人。
無奈，我給季孟堂發去了消息。
「哪家醫院？姐來看你。」
對面秒回：
「出院了，在家。」
我轉頭看著遠處駛來的 3 路公交。
用力掂了掂手裡的香蕉，咬牙往裡面擠。
等我風塵僕僕地推開季孟堂的臥室門。
他卻整個人縮在被子裡，戴著口罩不敢見人。
我突然有點心疼他，走過去拽了拽他的被子。
語氣溫柔。
「你別難過了，大不了以後我陪你就是了。」
季孟堂咳嗽了兩聲，眼神對著我上下掃視了一圈。
嘶啞著嗓音開口說。
「可拉倒吧？你拿什麼賠？」
……莫名其妙被嫌棄。
算了，不生氣，不生氣。
他是病人他有理。
壓制住脾氣，我隨手扯下一根香蕉遞給他。
「你就別癩蛤蟆嫌棄老牛蛙了，你這種情況，也就我心善，樂意陪你。」
「換別人，看都不看你一眼。」
季孟堂明顯不服，掀開被子就要坐起來。
我一看，那還了得。
剛出院傷口得躺著靜養，這會爬起來扯了咋辦！
於是我一個眼疾手快，把季孟堂按在了床上。
「你別逞強了，吃個香蕉先補補。」
老話說，吃啥補啥，應該不騙人吧……
季孟堂接過香蕉，扯下口罩就往嘴裡塞。
我看他吃得滋滋有味的，又給他遞了兩根。
他吧唧著嘴，語氣終於輕快了點。
「難得你舍得給我買點香蕉，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我心虛得要命，慌忙擺手。
「沒有沒有，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這不是你都病了嘛……」
實在是我這個罪魁禍首，良心不安啊。
離開季孟堂家後，我晚飯都沒吃。
整個人窩在屋裡查詢這方面的網上病例。
刷著刷著就看到個微商廣告。
「吃鹿茸壯體丸，還你青春好健康……」
鬼使神差地，我就加了這微商的聯系方式。
然後在她吹得天花亂墜，再三拍著胸脯保證藥到病除的情況下。
我咬牙斥巨資代購了三盒鹿茸丸。
花了我 3800……
收到藥丸後，微商火速給我發來信息。
「親，記得餐後服用哈。」
我回復「包的。」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一天懶覺都沒睡。
勤勤懇懇地跑去給季孟堂做早餐。
「不是？趙子琪你沒給我下藥吧，這豆漿味道怎麼那麼奇怪？」
我有點心虛，摸了摸鼻子。
「可能是你住院吃藥太久了，味覺沒恢復吧。」
季孟堂狐疑地看了我半天，最終還是把豆漿喝了個幹淨。
吃鹿茸丸的第三天，季孟堂流鼻血了。
好久才止住……
我嚇壞了，追著微商問。
「姐妹！咋回事啊，流鼻血了！」
微商秒回：「親，別擔心，這是正常現象，鹿茸丸大補，可能補過頭了，減少點量繼續吃。」
我：「懂！」
4.
一周後，季孟堂身體大好，居然可以到學校上課了。
我激動地抱著剩下的兩盒鹿茸丸狂親。
真乃神藥也！
眼看著季孟堂越來越好，我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甚至一直四肢不怎麼協調的我，在收到宋舒雅邀請我做拉拉隊員時。
都毫不猶豫同意了。
跨校籃球比賽當天，我因為看小說睡過了頭……
眼看著比賽時間越來越近，我慌得不得了。
急得坐在季孟堂自行車後面哭。
「季孟堂你能不能騎快點？S腿快蹬啊！」
季孟堂如同老牛拉車，吭哧吭哧喘著粗氣回我。
「你急什麼，小爺又沒上場，用不著你加油助威……」
聽著他還有力氣開玩笑，我哭得更狠了。
手也不客氣地使勁掐他的腰。
「關你屁事！這是姐信譽！」
季孟堂嗷嗷叫，騎著車子突然晃了起來。
嚇得我一把勒住了他的腰。
幾秒後，自行車穩住，繼續行駛。
季孟堂抽著冷氣，衝著我罵罵咧咧。
「嘶~趙子琪你這個毒婦！你要我命啊？」
我抿了抿唇，S鴨子嘴硬。
「你命值幾個錢，快點的，給姐蹬出殘影來。」
季孟堂認命咬牙加速。
「真是服了你，上次住院都沒恢復好，又要被你拉來當苦力。」
我瞬間沉默，腦海裡都是他那一句。
沒！恢！復！好！
後面的整個拉拉隊活動我都心不在焉。
眼神總是忍不住往季孟堂身上跑。
中場休息時，季孟堂幾個兄弟跑過來找他。
「身體好點沒？」
季孟堂點了點頭。
「媽的，醫科大的李陽S了我 4 個球，要是你上場就好了。」
季孟堂苦笑，搖了搖頭。
下一瞬，幾個兄弟輪流拍了拍他肩膀。
「行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看兄弟們下半場重振雄風。」
後半場的籃球賽尤為激烈，兩邊勢如水火，打得難舍難分。
在臺下一片尖叫聲中，我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季孟堂。
他眉頭緊皺，整個臉沒有一絲笑容。
夾著二郎腿坐在那裡，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這一瞬，我突然鼻子一酸，想哭。
也沒救好。
5.
夜裡，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裡都是季孟堂坐在人群中眉頭緊皺的樣子。
一個翻身，我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鹿茸丸。
騙子！大騙子！
說什麼藥到病除，結果吃了一大半了。
也沒救好。
於是我怨氣升天，直接怒罵黑心微商。
「騙子，你家藥丸屁用沒有，怕不是澱粉搓的吧？」
對面微商也是敬業，居然大晚上還回我消息。
「親，我們家產品是有合格檢測報告的哦，絕對是有效果的。」
「親，請問是你在使用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二話沒說如同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把這幾天的事情都跟她講了。
「他就是不行啊，他說都沒恢復好……」
對面微商沉默了幾秒，又好心地給我出主意。
「親，有些男士可能是心理問題，自卑導致的，您可以嘗試引導一下哦。」
我一懵，季孟堂他還自卑？
不懂，男人的世界我不懂！
但是眼下情況，隻能S馬當活馬醫。
於是我在微商的細心教學下，決定親自看看。
季孟堂到底是身體問題，還是心理問題。
許是老天都覺得我良苦用心，幫我支開了爸媽。
季孟堂奶奶跟我姥姥年輕時候在紡織廠上班。
於是我們兩家人在這老胡同裡分了房。
後來社會發展，老胡同拆了，蓋上了樓房。
但是分下的房子卻沒收回。
我家和季孟堂家，也從以前的一個院變成現在的樓上樓下。
我爸媽最近想去北京轉轉，於是兩家人一拍即合，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丟下了兩個在校大學生留守。
爸媽飛機走的當晚，季孟堂就拽著行李箱敲響了我家的門。
「你幹嘛？搬家啊？」
季孟堂一邊開行李箱大包小包地把東西往床上放，一邊欠嗖嗖地開口。
「我怕不搬家，某人夜裡嚇得哭鼻子……」
我心裡一暖，滿滿的感動。
我怕黑，小時候爸媽加班不在家，都是季孟堂來我家陪我寫作業，保護我。
如今我已經上大學，早就不怕黑了。
可隻有季孟堂還是把我當小孩。
我難得沒反駁，跟季孟堂鬥嘴。
隻是默默地跑去給他找拖鞋。
臨近睡覺時，季孟堂一個勁在我房門口晃悠。
我聽著腳步聲，完全刷不下去習題。
忍無可忍之下拉開了房間門朝外面無能狂怒。
「季孟堂你魂掉我門口了？晃來晃去煩S了。」
季孟堂回頭，剛洗過澡的頭發上都是水珠。
隨著他轉身的動作，晃了一身。
滾落在他鼓鼓的胸肌上，一路又滑落向腹肌。
我看的心下一緊，後面的話突然就說的沒了怒意。
「你快睡去吧，我大學生不怕黑…吵的我刷不進去題。」
季孟堂罕見的沒跟我抬槓，隻是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怪異。
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
該S……大色批！
我快速閃現回了屋子，臉上火燒一樣的滾燙。
腦海裡都是他晃眼的胸肌，迷人的人魚線。
我用力拍了拍臉，手機卻響起了提示音。
微商：「親，實驗效果怎麼樣了？有反應嗎？」
我一愣，轉頭看向了桌子上的鹿茸丸。
這天時地利人和，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於是我快速倒了杯牛奶，敲響了季孟堂的房門。
「季孟堂，你睡了嗎？」
房間門被打開，季孟堂身上套著松垮垮的 T 恤。
主動讓開一條道。
我端著牛奶走進去，笑眯眯地遞給他。
「季孟堂，喝杯牛奶吧，助睡眠。」
季孟堂將信將疑地接過，輕輕抿了一口。
「呸！趙子琪你是不是下藥了？好苦。」
我心裡發虛，仰著脖子嘴硬。
「什麼下藥，那是你藥吃多了嘴苦，喝了睡吧。」
我踮著腳，右手按著杯子往季孟堂嘴裡送。
他慌亂地往後退，一步步退到了床邊。
下一秒，我腳下一滑，按著他就撲倒在床上。
牛奶撒了一床，看著眼前他放大的臉龐。
和嘴唇上的柔軟，我心跳如擂鼓。
季孟堂顯然也嚇蒙了。
